暗

恰空4

abo背景，先婚后爱

我是个坏人（不过今天写的好不顺啊卡死了，感觉最近写的好垃圾）

4.

任豪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何洛洛突然意识到他这是第一次看任豪穿睡衣。以前任豪下班回来自然是西装革履，何洛洛这时探出头打个招呼也就回房间了，他倒也没想着特地看看任豪穿家居服是什么样的。

 

今天倒是看到了。何洛洛往旁边挪了挪，给任豪空出一块位子。很普通的长袖t恤和棉布裤子，很宽松，标准家居服的款式，任豪穿得也很随意，整个人很放松的样子。他刚刚洗完头，头发没完全吹干，刘海半干不湿地搭在额头上，没由来地显出几分稚气，不像商务精英，倒像跟他差不多的大学生。

 

你去洗吧，任豪在何洛洛身边坐下，何洛洛闻到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的香味，湿润又温暖，像某种新鲜的花。

好，何洛洛站起来，“帮我找找史密斯夫妇吧。”

 

水流汨汨地从头顶冲下来，一整天的喧嚣浮躁被带走，整个人感觉焕然一新。他提出买酒的时候倒没想太多，只是觉得看电影和喝啤酒吃零食才是标配。但这时何洛洛突然醒悟到这么搞是不是有点作死，毕竟孤a寡o，他们名义上又是在交往中，要发生点什么也合情合理。何洛洛对这些事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反正迟早都要发生的，迟点早点又有什么不同。

 

这么一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他又在担心什么？何洛洛心不在焉地给自己抹沐浴露，整个人慢慢裹进细腻的泡泡里，前不久在任豪身上闻到的香味再一次包围了他。

 

他又一次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任豪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以及答应他要求时候的毫不犹豫和不假思索，就像是一早就权衡好了利弊。

 

这样当然很好，甚至比他预想的要好不少。他自然不信任豪能对他有多少感情，也没打算相信任豪以后会对他产生多少感情。而且有感情又能怎么样，感情又不能当船锚使，它只能让一个人远离生存而不是进入生存。就像他爸爸也不是没有爱过他妈妈，但最后明媒正娶的还不是别的官小姐。何洛洛狠狠抹了一把脸，告诫自己清醒一点。

 

他出来的时候任豪已经把电视调试好了，他慢吞吞地走过去坐下，任豪探究地观察了他几秒：“怎么了？”

 

啊，没有，何洛洛惊异于任豪的感知，赶紧摇头，“洗澡洗久了，有点晕晕的。”

 

一定记得开排气扇啊，任豪笑了笑，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他。

 

何洛洛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不知道是啤酒太冰还是任豪手指太温热，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啤酒差点从手里滑脱。任豪眼疾手快地抓紧了，笑容有点无奈：“洗了个澡怎么像变成小孩子了啊，这么懵。”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嘛，何洛洛理直气壮地说。对对对，你是，任豪好笑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

 

他这个动作做得太自然，何洛洛懵逼了一秒，僵硬地扭头看他。任豪倒仍然泰然自若地倚在沙发上，很平静地看着他，微笑的弧度都没有一点变化。

 

他这样何洛洛倒是放松下来了，想那么多干嘛，这一秒能开心就先开心这一秒。秉持着这样的心态，何洛洛咋咋乎乎地拿起遥控器，“开始啦开始啦。快帮我把薯片拿过来。”

 

好，任豪笑着把薯片开封了递给他。

 

何洛洛把灯全部关了，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电视的光影交错。看电影的时候何洛洛的嘴总是闲不住，只在开头安静了十分钟就忍不住开始喋喋不休。哎呀这个人怎么这么蠢，哇女主好帅，这枪居然没打中果然是主角光环……

 

怎么突然这么活泼，任豪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何洛洛从电影开始以后变得尤其聒噪。倒也不让人讨厌，他甚至还觉得有点意思。

他自然能感觉到何洛洛平常和他相处都忌惮着两个人的年龄差和社会地位的不同，但说到底何洛洛也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再怎么努力成熟稳重也难免流露出幼稚和跳脱。而此刻的何洛洛，任豪笑了笑，……好像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

 

其实任豪还真的挺想知道，如果事情发展大大超出了何洛洛的预期，他还能不能维持住那种镇定和灿烂。

 

这不是借酒行凶，他很清楚一瓶啤酒对自己的酒量来说跟白开水差不多。只是这个时机未免太好，整个房间流淌着的静谧和安宁让他觉得不做点什么都愧对了夜场电影的暧昧。

洛洛，任豪轻声开口。

 

嗯？怎么了，何洛洛笑嘻嘻地转过头。任豪凝视了他几秒，在何洛洛笑容完全消失之前伸手把他的头向自己按过来，温柔地堵住了他的嘴，将舌尖送进了他唇齿之间。

 

 

“……大概就是这样，反正以后我不过去住了。”何洛洛面红耳赤地说。

 

周震南和赵让在一边捂着肚子快笑死，何洛洛简直搞不清楚哪里有那么好笑，只有张颜齐还比较理性地说了一句：“但是你们不是迟早都要走到这一步的吗，而且你们都住这么久了……”

 

什么！何洛洛瞪着他。张颜齐缩缩脖子，小声接着说：“……我们还以为第二周就会把你办了的。”

 

何洛洛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问题就出在这一切确实很理所应当。他扪心自问让这一切理所应当变味的源头在哪里，想来想去只能归结到任豪身上。换一个人——随便什么人，只要他不讨厌就行，他可能都不至于这么警惕和尴尬。

 

而任豪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好像那天亲何洛洛的不是他一样。何洛洛简直想往他脸上打一拳看看他还是不是这个表情。

 

好在他最近也没太多时间纠结这回事。实习那边任务很重，策划部大佬这段时间丧心病狂地向美术部要原画，不顺心打回去的时候还很多，何洛洛他们只能可怜兮兮地挠着头皮继续改。学校这边还有课程论文要写，虽然说大家都是水过去的，但总是得耗费一些时间。何洛洛最头疼写这种官话式的玩意，甚至都在想着要不要上淘宝买一篇算了。

 

赵让好心地阻止了他：“小心老变态查出来不给你毕业。”

 

……确实有这种先例，何洛洛只能认命地自己瞎掰。

 

他和高杰倒是时不时还有联系。何洛洛没有猜错，果然是大一的学弟，人很直爽，在校电视台负责剪辑。校电视台最近要拍个学校宣传片，走微剧情的路线，因为时间比较赶，男女主角不打算海选，直接由内部人员推荐。

 

何洛洛本来没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虽然他大二的时候倒是扮演过类似的角色，不过现在都已经大四了，没必要再和学弟学妹争露脸的机会。台长找到他的时候他很委婉地拒绝了。

 

没想到高杰还在微信上不死心地邀请他：“我觉得你当男主挺合适的诶，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给我们学校增点光嘛~”

 

我能增什么光，何洛洛好笑，回复过去：“不去了，最近实习也比较忙。抱歉啊。”

 

别嘛，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你来，高杰可怜巴巴地说，“那行吧，不当男主，还有个男配也还没选人，戏份不多的，两三天就拍的完，考虑一下嘛。我们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

 

何洛洛最后还是心软地答应下来。下周开拍，有一两场需要穿九十周年校庆的纪念t恤。何洛洛有是有，不过去年收拾东西的时候放在家里了。他想着好像还有本作品集在家里没带过来，干脆决定周五下午回一趟家。

 

周五一整天都在下雨，何洛洛出门的时候雨还不算大，一出地铁站简直雨势滂沱，声音大的仿佛马上就要把伞面打穿。他一路狂奔，到家的时候还是湿透了，两只鞋子已经成了盛水的容器，一踩就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他站在雨中喘着气，慌张地从书包里掏钥匙。他们家是带花园和车库独栋别墅，隔着铁门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爸爸的车，这让他不禁有些失望。他特意挑的周五下午，本意就是想避开所有的人。这个时候一般只有保姆会在。

 

何洛洛小心翼翼地走进玄关，把伞和书包放在地上，也不穿拖鞋，脱了鞋袜蹑手蹑脚地往楼梯走。他刚刚还看到另一双男士皮鞋摆在玄关处，应该是他哥哥的。

雨声太大，掩盖了他开关门的声音，一楼空无一人，偌大的空间空空荡荡。估计连保姆都没听到他回来了，何洛洛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的房间在三楼，经过二楼的时候他注意到紧闭的书房门下漏出一点光，大概是他爸爸和他哥哥在里面谈事情。他正打算若无其事地溜过去，却突然听到里面爆发的声响：

 

“他凭什么拿那么多股份！他不就是个野种！”

 

“……闭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何洛洛的脑海空白了一刹那，身体先于精神做出了反应，无声而飞快地跑上了三楼。

冲进自己房间以后他再也支撑不住，任由自己瘫坐在了地板上，将头埋进两只手中间，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直起身，抹了把脸，有点恍惚地打开手机，切进微信联系人，上上下下翻了一遍，却仿佛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赵让和周震南这时候都在实习，估计也要加班，张颜齐这两天去s市一个音乐节了，任豪……他看着那个头像，急促地喘息着。

 

任豪这时候也在工作。况且他们这样不尴不尬的关系，人家又有什么义务来关心他？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别人看他都觉得又活泼开朗又家境优越还长得好看，朋友估计可以排上几条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极少能信任某个人，也并不热衷于社交，甚至可以说有些抵触。小学和初中的经历实在称不上愉快，到了高中学习任务繁重，大家多半忙于学习，他也就理直气壮地继续自闭。能在大学里结识几个好友已经相当出乎他意料。

 

他定定地看着和任豪的对话框，最终鼓足勇气点了进去，打字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吗。”

 

 

屏幕右上角突然出现何洛洛的消息，任豪扫了一眼，扬了扬眉毛。那晚过后何洛洛没有再联系他，他也就静观其变，倒不急于联络何洛洛。

今晚的话，他想了想，今晚不太凑巧，他曾经一个——硬要说的话，应该是炮///友，约了他吃晚饭。不过在炮//友以外他们也是不错的朋友。他们上一次上////床还是在两三个月之前，那时候他和何洛洛还没有见面。当然，依据和何洛洛的约定，他就算在那以后和这位炮//友上//床也没什么所谓。

 

现在对炮//友反悔似乎也没什么必要，不过何洛洛突然邀请他吃晚饭这个事情也很有意思。任豪饶有兴味地敲了几下键盘，“今晚不行，我有饭局。明晚怎么样？”

 

何洛洛很久都没有回复，晚上再问吧，任豪笑了笑，切换对话框，给今晚的见面对象发消息：“你可以准备过去了，我现在出发。”